其实之前想把技术博客和生活博客分开的,不过感觉自己更新频率几乎为0,还是先放在一块吧..

这学期刚开学,和几个同学xjb写的东西,大概就是讲一个人物的故事,五年一个节点,每人写一段。

想想自己高中时还会写一些奇怪的东西放在QQ空间,现在就是一条咸鱼..

写的时候我一直坚持”平平淡淡才是真”,但其他几个人总是XJB给设定,到我再强行掰回来..于是整体看就有人格分裂的感觉..

暑假回去翻到了自己高中时写的纸条,深刻感觉自己现在写作水平不如高一..虽然那时很矫情..


《丁老师的一生》

五岁

是个男孩,提前一年上了小学,对奥数很感兴趣。

十岁

5年级了,并没有表现出突出的数学天赋,虽然整体成绩还可以。爸妈吵架,离婚了。跟妈过日子,还好母亲在大学当老师,生活还可以,在一个二线城市,emmmmm,杭州,过着中产阶级生活。比较喜欢同桌小女生。上了个美术班。

十五岁

初中升高中 成绩一般就考了个一般学校的一般班级 毕业的时候鼓起勇气对喜欢的姑娘表白 用学来的绘画画了个画册 然后被拒绝 很难受 一个人坐火车去北京找父亲 父亲带他出入各种娱乐场所 结果某天趁他爸不注意被下药性侵 因为相关法律不完善犯人没有得到惩处 最后被父亲送回杭州。

二十岁

20岁,五年前被性侵对他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影响,由于在此之前对性的认知仅限于异性,导致对自己的性别产生怀疑,一个女孩的人格在体内悄然诞生成,回到学校后随着时间推移性格更加孤僻,难以和人交往,没有朋友,高考成绩很差,在一所大专上课,今年刚大二,没谈过恋爱,最近感觉自己上铺的室友人很好,喜欢和他说话。

二十五岁

25岁,他将往日的阴影深深藏起来,不对任何人讲,这样似乎生活好过了一些。对周围环境的不满让他选择了考研,在大专里这个选择就像他本人一样,格格不入。幸好上铺的室友是他的战友,大专几年的生活里室友是他可以看做“朋友”的人。他竟然真的考到了一所普通一本的研究生。

今年,他到了研究生最后一年。绘画功底还在的他入学后加入了校会宣传部,这天看完电影,部里的同乡学妹刚向他告白,懵逼间,他选择了拒绝。回到宿舍,他爬上床,这些年,他都是挂着床帘,抱着熊布偶才能睡觉。学妹的告白让他很心烦,没有去掩上帘子。室友经过床下,“哇你好少女啊”,一条拍了照的朋友圈随之发出。室友嬉笑间,他翻身下床夺过手机扔出去,摔门走出宿舍。

毕业季到了,妈妈从杭州来到北京,七月的阳光总是很刺眼。坐在饭店里,妈妈看着已经长大的孩子,又想起他当年遍体鳞伤回到家的样子。她一直都不擅长和孩子交流,但现在她想劝他回去工作,她的人脉能帮他安排一份不错的工作。话刚说出口,“别对我露出怜悯的眼神,我不需要!”他转身离去。

学妹后来又一次表白,这次他却接受了,可能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和妈妈闹出不愉快后,学妹找到他,她也想劝他回去工作,这样她毕业后可以回去考公务员,两人有个安稳生活,他摇摇头。“为什么,是不是你当初…”,他不想听了,推开学妹,“留我一个在我破败的人生里吧。”

他找到学校比较熟的社团老师。

“有能拿到本地户口的工作吗?”

“嗯一所初中最近招个美术社负责老师,工资低点。”

“好。”

“学校很差,学生不好管,你好好考虑下。”

这是所郊区的初中,配合政策要搞个美术社出来拿补助,所谓美术社也就是一间水泥教室,十来个不想上课来玩的学生。他在门口停下,顿了顿,走进去,“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老师,姓丁。”

三十岁

来到美术社的他全身心的投入了这份工作。他疯狂的自学绘画,弥补自己因为欠缺专业学习而略显薄弱的功底。他的画越画越好,他有点沉默,但学生们似乎很喜欢他,慢慢的,参加这个美术社的学生越来越多。跟他学习的有些同学拿到了中考特长加分,学校也给他换了间大教室。

他发现自己似乎重新找回了年幼时对于数学的敏感。不过不是在真正的数学中,而是在绘画中。他在绘画中找到了一种独特的感觉,色彩的对比,线条的比例,物品的透视。他痴迷于这一切。每天除了教学生,他就是在学校分配的教职工宿舍里画画。宿舍里堆满了各种颜料和画具。

有一个新加入美术社的女孩子似乎对这个老师很好奇,整天和老师套近乎。

女孩很可爱,但是他却莫名有点恐惧,总是躲着女孩。

但是女孩是执着的,这一天下了课。女孩等所有学生走完,跑到老师面前说,老师,能单独教我画画吗,我马上要参加特长考试了。

老师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事,你好好跟着大家一块儿学,通过没问题的。

然后转身有点狼狈的离开了。

回到宿舍,他下意识的支起了画板,像每天一样随便画了起来。

“为什么不答应她”

“答应什么”

“带她回来,来家里,慢慢教她”

“没有必要,她可以通过考试”

“你不想带她回来吗”

“她只是个孩子”

“所以很可爱不是吗”

“别说了”

“你喜欢她”

“别说了”

“你知道的”

“别说了!”

老师大喊一声站了起来,滑板也被打落在地。耳边的声音消失了,老师看着掉在地上的画板,手中的画笔慢慢滑落——画纸上画着那个小女孩,很可爱。

第二天上完课,学生陆续离开。老师喊了一声小女孩,小女孩噘着嘴走了过来。

“干嘛?”小女孩在生老师昨天逃跑的气。

“跟我来。”

小女孩挥了挥小拳头,低呼了一声“耶”。背上书包跟上了老师,去了他的宿舍。

“哇!”小女孩被老师堆在宿舍里的各种画惊呆了。凌乱的宿舍一点也没让她感到困扰,她在这一堆画里左看看右看看,不是发出赞叹。

女孩在老师天才般的画作中陶醉了好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劲,老师呢?

她一回头,老师不见了,好像好一会儿没动静了。

“老师?”

女孩站起来喊了一声,突然有点害怕。

“老师?你在哪儿?”

咔嚓。厨房传来了一点动静。

女孩小心翼翼走向厨房。

“啊!”女孩刚走到厨房门口,一个身影突然冒了出来。

“瞎喊什么呢。”老师拿了一个盘子,里面放了两个三明治,有点无奈地说。

女孩有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谁让老师你不说话呢。”

老师和女孩吃了三明治。老师开始认真的教女孩画画。初中的特长考试很简单,老师明白其中套路,只要线条干净,比例协调,通过很简单。女孩学的很快。

“唉,老师,你袖子上怎么回事。这是血吗。”

“哦,没事,只是不小心粘上了颜料而已。”老师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

……

“老师再见。”女孩带着欢快的笑容,向老师挥了挥手。

“嗯,再见。”

女孩走了。老师关上门,慢慢坐在了地上。挽起左边的袖子,老师的左臂上一道长长的血痕,被保鲜膜胡乱裹着。(细节不表,自行脑补,大概是和另一个人格产生了冲突。)

第二天,美术社上课,老师没来。一位胖胖的女老师来对大家说,老师请了病假。

女孩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下了课,女孩去敲老师宿舍的门,敲了好久,却没人开门。

过了周末,女孩才知道,丁老师已经辞职了。

老师,你去哪儿了。

…………

老师离开了学校,他回家找到了母亲。

“妈,给我一笔钱好吗。我想离开这里。”

妈妈卖掉了老房子,他拿上这笔钱去了欧洲旅行。

他去了很多地方。最后到了巴黎。

他用最后的钱买了卢浮宫的门票。

他走到了那副画前。

《蒙娜丽莎》。

色彩的对比,线条的比例,物品的透视。

他笑了起来。

“果然。他也是。”

“你早就知道了。”

“没错,我早就知道了。”

“他把自己画的很美。”

“很美。”

……

巴黎突然多了一个街头画家。

他什么都画,什么东西在他笔下都充满了别样的意趣。

他的画被人发到网络上,很快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就算是主流绘画界的大师也给了他的画很高的评价。

一位法国当代著名大师在网络上看到他的画以后专门来到了街头来见他。

“你真是个天才。”大师对他认真的说。

他笑了笑。在心里说。

“他说你是天才。”

“我们是。”

30岁,在街头,他的画已经卖出了不菲的价钱。

可是他总是想起那个女孩的眼睛。

三十五岁

“Bonjour,Monsieur!”

“哎,哎…Bonjour…”

他有些不自然地回应着和他问好的路人。来到巴黎好几年了,但他的法语还是停留在入门级日常用语,除了购买生活用品和出售画作,他几乎不和别人交流。

但成名带来的,必然有越来越多的关注。他每天还是会上街作画,但认出他,和他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评论家开始批评起他的画,说他一开始画里的某些东西不见了,说他的画变了,说他变了。

“不,你这里不该这样画。”

塞纳河边的长椅上,他又一如既往地在独自作画。

“为什么?我觉得没问题。”

“这样会让画布的左半边显得太空旷。”

“空旷?空旷会让对比更加强烈。”

“可是也让画作更加不协调了。”

“闭嘴!还轮不到你来教我绘画!”

“哈!你忘了自己以前的画都是怎么做出来的吗?没有我,哪儿有你今天的成就!”

“成就?得了吧!”

“看看你的周围!看看那些对你满脸爱慕的姑娘,看看那些挤进我们家们只为买一幅画的富人们,看看那些对我们点头哈腰的画廊商人们!这一切不是我帮你得来的吗?这一切不正是你当初学绘画的目的吗?!”

“够了!”

他用力捏着手中的画笔,是自己不在行人络绎的河边吼出来。但是这样的对话并不是第一次了,他知道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向家里走去。

就一个著名画家来说,他的家显得太小太偏僻。但每天都有很多人找上门来,或是求购一幅画作,或是商谈合作。

他没有理睬,径直走上台阶。

“丁老师?”

“没有画卖。”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您误会了,我是中国XX画家协会的,想起您去国内做一次讲座。”

“不去。”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国内的孩子都很崇拜您,我们也联系到了几位您以前的学生,想让您传授一点人生经验给他们。”

他关门的手停了下来:“什么时候?”

对方赶忙上前一步:“您方便就行,最好两周之内出发。”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

他接过名片,又看了那人一眼,关上了门。

“真的要去?”

“恩。”

“还回来吗?”

漆黑的房间里窗帘拉得死死的,他坐在沙发上,摩挲着手指。

“…….不知道”

“你真的想放弃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

“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不就为了现在的地位和身份?为了变得强大,变得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我们。没有这些,我们还剩下什么?微不足道的名头和你越来越烂的画技吗……”

“我的画技?你真的在乎过我的画技吗?这么多年你在乎过我想要什么吗?”

“你?”他听见自己发出轻蔑的笑声,“你想要的东西能让我们走到今天吗?那些可笑的追求和幻想?”

“别忘了,一开始让我们的画引人注目的,就是你口中那些可笑的东西。”

“我们……”

“我会回去。”他站了起来,缓缓向窗边走去,“我会回去,因为我已经不属于这里,因为我想要的,从来都不在这里。”

他拉开窗帘,巴黎五月的阳光照了进来,照亮房间中画满墙壁的眼睛。

四十岁

他终于回到了这座城市。

很快到了讲座那天,他换上新买的正装,打理了乱糟糟的胡须,来到了现场,却没能看到那个常在梦中出现的身影。

“也是,怎么可能这么巧呢”他笑着对自己说。

……..

“老师!”

他猛然转过头去,看到了面前女孩眸子里的光。

“好久不见了啊老师!你变了呢!变得有男人味了·”

“对不起啊老师,本来早就应该到了的,路上堵车了,堵了好久好久,我没办法只好扫了辆自行车自己骑车过来的,累死我啦。”

“老师你真是的,当时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辞职啊,害的人家怎么都找不到你!”

女孩的额头在灯光下微微发光,头发迎着微风轻轻摆动,脸蛋也因为运动显得通红。

他看着女孩笑盈盈的脸,轻声对自己说:“我回来了。”

……

在和女孩的谈话中他得知,原来女孩一直没有放弃对画画的热爱,她努力学习,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一所顶尖的美术学校,因为画中藏着的一抹灵气,在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还举办过两场自己的个人画展,这次听说了他的消息,专程赶来见他。

他和女孩一起去吃饭,他从来没有喝过酒,可是今天他想尝尝,他看着女孩的眼睛,他觉得这双眼睛里有整个世界,他醉了。

吃完饭到了深夜,他和女孩互相搀扶着,漫步在街头。

“老师你好逊哦,才喝这么点就走不动了,你看我!我还能喝!我还能用鼻子喝!”

“真是傻姑娘,哪有人能用鼻子喝酒的”

“老师你不信? 你看着! 阿嚏! 咳咳咳! 老师啊,这个酒怕是过期了,好呛人!”

他笑得像个孩子。

…….

“小妹妹你喝多了啊,真可爱,咱一块再去喝点呗”

“就是,笑得这么开心,来陪陪哥几个。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嘛!”

“别怕,小妹妹,大家都是文明人,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他看着堵住去路的几个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是你! 不!不是你! 不!是你! 是你!!”

他害怕。

他转过身,丢下女孩,夺路而逃。

他哭喊着穿过马路,用尽全身力气奔跑,一刻不敢停。

他听到声响,转过头,眼前是一片光明。

……..

三天后他在医院醒来,看到新闻上被害人的笑颜,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看不到色彩。

他买了去巴黎的机票,狼狈地回到了这个不属于他的城市。

三十五岁的他,卢浮宫前流浪。

四十五岁

春季的清晨里还透着几分清冷,他推开有些沉重的大门,几分刺骨的寒意从金属上传来。四十五岁,他搬进了新建好的郊区别墅。围墙里庭院空空荡荡,围墙外是覆着斑驳白雪的空地,这里的房子和主人一样沉默。经过走廊上了台阶,他脱去大衣挂在一旁。现在的他需要呆在一个和外界隔离的空间,来求得一丝舒适。

几年来,他开始在清晨时外出散步,于是还没醒来的世界总会配上一个孤独的身影,稀薄的晨光不足以渲染出所有的色彩,但他并不在意,五年前那场车祸早已将色彩从他身上抽离。曾经那么熟悉,那么亲近,美术教室、塞纳河畔,无论生活境遇如何,色彩似乎都是他最熟悉的朋友,是他唯一能掌握的东西,他是那么全身心的沉浸在其中,以至于这突然的抽离感比撞断的肋骨还要刺痛。

自那以后,他开始变得沉默,他没有再拿起过画笔,脑海中的声音也渐渐隐去。在巴黎,他失神落魄地流浪了三个月,然后似乎想通了什么,他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了回国的机票。国内还算有几个朋友,他们一起办了美术评论杂志,“大众需要一双眼睛,特别是在人均GDP快两万刀的中国”。国内正是”建立民族文化自信心“的时候,风口上,他们的杂志很快赚得盆满钵满。然后,他离开了,外面太吵了。

这天,他开车到市区来采购生活用品。商场里灰色的人群拥塞在电梯上。他突然很怀念他的初恋,他已经记不清她的样子,却记得她表白时穿着红色的外衣,十分显眼的红色。突然,窗外一抹红色掠过,好像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他扔下手里的东西追了出去。

她是在市区流浪的小孩,出生在城市最脏乱的贫民区,从未谋面的父母是城市的非法居民,一个嗜酒,一个吸毒,她出生后不久他们就先后失踪。她到现在也还没有户籍,没有身份。但她不懂,也不在意。这天,她从贫民窟的捐赠品堆里拿到一件新的外衣,高兴的跑向广场,想向她的鸽子朋友们展示。不过她没有成行,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蹲在她面前,他的眼睛里透出一种奇怪的渴望,让她不由停了下来,“叔叔,你怎么了?”。

他带小女孩回到了住的地方,他始终不习惯把这里称作“家”。收拾干净的小女孩换上他刚买的新衣服。

“哇,叔叔你这么喜欢红色呀。”

他却已经听不见她的声音。

“色彩!色彩!!色彩!!!”

眼前的女孩在红色的映衬下笑靥如花。他伸手用力按在女孩的肩膀上。

“叔叔!”,被弄疼的女孩不满的抱怨。

不顾女孩的挣扎,他将女孩单手抱起,走进楼上卧室。

当好花被折,是该惋惜美好不再,还是该沉醉于在摧毁时刻迸发而出的惊艳?

眼前的红色挣扎着、跳动着。

那是生命力!

那是色彩!

那是他从未领略过的美好!

他原谅了当年那个男人,他懂得了当年那个男人!

原来感情从来都是一种掠夺!

眼前的红色逐渐停止跳动,慢慢蔓延开来,染红了床,染红了他的双手。

色彩啊!!!

春天总是短暂的,严酷的夏日随之而来。

一个小男孩打开冰箱,“咦?叔叔你家好多生肉片啊,饮料呢?”

他过来关上冰箱门,“走错地方了,饮料在那边”。

小孩欢笑着跑了过去。

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

美好也是短暂的,昨天下午,有警察来做调查,看了好几个房间。

他明白国内待不住了。

他将房子出售,在警方抓捕之前,他登上了飞机。看着云彩下的城市,他知道此生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他要色彩。

结局

飞机上的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拉下遮光板,他缓缓的靠在椅子上,进入了梦乡。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将他从梦中惊醒……

“一架飞往美国的波音777遭遇雷暴,引擎爆炸后坠入太平洋,飞机上共有312名乘客……”


  • 一、五、九:我
  • 二、六、十:萨雷
  • 三、七:阿邵
  • 四、八:頔